馬忠:骨子裏流淌著光明 ——讀劉希濤詩文集《詩海聽濤》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
2025年03月05日 23:30
年逾八旬的“鋼鐵詩人”劉希濤先生新著《詩海聽濤》,入選第12輯《上海老作家文叢》由文匯出版社出版。這是一部詩文選集,全書30萬字,分為“詩餘斷章”“新花朵朵”“詩路回望”“文林散頁”和“在友人筆下”五輯。概而言之,主要由三部分內容組成:詩人詩論、詩人作品以及詩友評論。閱讀全卷,掩卷而思,不得不為詩人活到老、寫到老,筆耕不輟、創作不息的精神感佩。
這本書最亮眼的部分,應是題為《詩餘斷章》的詩論。該詩論分為8部分130章近40000字。劉希濤先生的詩論,大多出自其對於詩歌的深刻感悟,並結合自己獨特的創作體驗,具有強烈的個人傾向。比如,什麼是詩?他僅用一句話囊括了詩的真義,即“跳進生活的海吧,爾後上來沉思。”他反覆強調,詩歌創作要出於真情實感,尤其要注重表現詩人的個性和性情。在劉希濤先生看來,舊詩是平常事物,注重的是日常經驗和外部世界的變化;新詩則指詩人自身的心靈世界,其表現重心是“人”。那麼,怎樣才能寫好一首詩呢?他根據自己多年來的創作經驗,總結了五條可資借鑒的寫作方法:找準詩歌所表現的主題思想。沒有發現便沒有詩。要有充沛的激情。注重詩的構思,選准精巧的角度。築好詩眼,注重細節,錘煉語言。
劉希濤先生金句式的詩論與他本人的創作實踐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他在《詩餘斷章》中講:“沒有發現便沒有詩”。發現對於詩歌而言至關重要。詩歌往往源於詩人的獨特發現,這種發現可能是對生活細節的敏銳洞察,也可能是對內心情感的深刻挖掘。沒有發現就沒有獨特的創造,沒有獨特的創造就不會有詩。從《詩海聽濤》一書“新花朵朵”“詩路回望”兩輯收錄的上百首近作來看,無不是詩人通過觀察、體驗和思考生活,從中發現那些閃爍著光芒的事物的結果。哪怕這些詩只是一個場景、一種情感、一個哲理等,但它們往往能夠觸動詩人的內心,引發創作靈感,促使詩人將生活中的點滴感悟轉化為詩歌語言,從而創造出打動人心的作品。當然,這一切必須是從生活中去發現。正如詩人所說,“詩,一旦離開生活的土壤,必然會出現嚴重的‘虛脫’現象”。
劉希濤先生認為,“生活是詩歌創作的源頭活水”“抒情詩不要求像敘事作品那樣細緻地交待和刻畫細節,但也要栩栩如生地描繪細節”。詩人是生活的親歷者,不能游離於時間和事件之外。當過兵,進過鋼廠,做過記者的劉希濤先生,有著豐富的生活積累。他在新聞和文學兩個領域裏長槍、短槍一起用,十分注重在大視野中選取小切口,捕捉小細節,大處著眼,小處著筆。這也是因為他多年的記者生涯的感悟,新聞實踐對其錘煉詩意的幫助。他能將詩的概括力和感染力,注入到細節描寫之中。比如《走進“宏波”》《在遵義會址》《崇明東灘》等,均以讀者最喜歡看的活靈活現的東西,新穎而深刻地表現時代精神。這些作品不僅掌握了時間、地點、人物、事件、意義等新聞要素,還利用詩人特有的方式剪取了與事件相關的片段,虛實結合,得心應手。
如前所說,情感詩學是劉希濤詩歌的重要特徵。情感詩學既是詩人對時代變革的情感傳達,也是詩人自覺的藝術和社會實踐的結果。在60多年的創作生涯中,劉希濤先生十分強調情感在詩歌寫作中的作用,並能很好地處理情感與詩歌之間的關係。“詩以抒情為主,強烈地抒發感情”“詩貴有真情實感。作為一個詩人,對生活應當具有更豐富的情感,更充沛的熱情”。他這樣說,也這樣做。因此,他總是把準時代的脈博,吹響人民的號角,拍打著詩藝的節奏,讓心靈的激盪與默想,靈魂的跳躍與呼喊,生髮成一首首令人震撼的詩歌。特別是當年在鋼鐵廠工作十年期間,他以鋼鐵工業為表現題材與審美對象,在比喻、擬人、通感、誇張等各種修辭的變換交替下,將噴湧而出的感情和政論式的表達相結合,以詩言志,以聲傳情,創作出了一大批深受廣大鋼鐵工人和冶金建設者喜愛並深情傳誦的作品。難能可貴的是,劉希濤先生從不刻意追求修辭,其詩歌語言的表達總是自然而然,真情流露,讓讀者能夠從文字就可以感受到詩人跳動的心,如火的熱情。
在《吹響詩歌回歸大眾的號角》一文中,劉希濤先生強調:“詩情,應與這片土地和人民息息相關。”作為詩人,應該關注社會、關注人民、關注自然,用我們的作品去傳遞積極向上的力量,讓人們在閱讀中感受到時代的脈搏和前行的動力。只有這樣,我們的作品才能真正成為時代的見證,成為人們心中永恆的經典。我們看到,收入《詩海聽濤》裏的每一首詩歌背後都有一個現實的觸發點,詩的現實面是以詩人的生活面鋪展而來,既有宏大敘事,也有細微說事。哪怕是觀奧運、看柳、抗疫、讀書等這些看似平常的生活素材在詩人筆下信手拈來,綴文成篇,語言流暢,節奏明快。這是詩人對生活的一種藝術處理,一種“務實”的嚴肅姿態:生活的真相是從自己擁有的、懂得的生活中發掘出來的。
總之,劉希濤先生在詩藝的道路上,既重視傳統,注意從博大精深的傳統文化中汲取精華,又能面向現代,從國內外新詩的發展中去汲取有益的營養,這對豐富詩歌藝術,擴大視野,增進表現手法是有益的,同時他把根深深紮在現實生活的土壤裏,不斷地從現實生活中汲取詩情畫意。他的骨子裏流淌著光明,從詩論、詩作到詩評,字裏行間充滿了真善美、正能量。